欲望的旗帜——《鹅毛笔》观后
2010年4月3日
到鲁院来已经22天。清明节三天假期，不少同学回家探亲。从同学安昌河处拷来诸多电影，准备分享光影中的精神世界。
看美国导演菲利普·考夫曼执导的《鹅毛笔》，起先选择一是久有耳闻的温斯莱特的演出，令人充满期待。两个半小时的片子，看上去时间过得挺快。看完后忍不住与韩子龙同学打电话，他以快进的方式扫描，我们共同给出的两个字评价是“经典”。
就像我们习惯以美女来称谓当下的一些女性写作者一样，我们也会毫不吝啬地赞美一部不错的影片。
这是一部虚构描写法国色情文学作家萨德后半生的电影。侯爵，Marquis de Sade，生于1740年，18世纪法国色情文学作家。英文中的“性虐待”sadism一词由他的名字衍生而来。据说是他让帕索里尼有了灵感拍摄了我只能看一半的《索多玛120天》。
欲望是这部电影的关键词。
萨德侯爵被性和写作的欲望占据灵魂，写作如同呼吸一样。他被禁锢写作之时就是呼吸（生命）停止之时（从舒适的写作环境，鹅毛笔的优雅写作，到以酒为笔写在床单上、以鲜血为笔写在衣服上、以便溺为笔写在石室的墙壁上）。他是一个关在精神病院的脱离现实写色情小说的疯子，但他所揭示的一个时代的悲哀和人性的丑陋。
理性、仁慈的艾比神父最终陷入无法面对内心的爱情和欲望中，陷入对信仰的毁灭中（但他无法接受一份纯洁的爱情，可以说他在时代无法挣脱思想的束缚之牢，在剧末他成了萨德的“接班人”）。
道貌岸然的医生作为拿破仑专制政府的代言人，透射出中世纪礼教对人性的桎梏，他的迫害刑具一方面要彰显时代的正义化身，一方面他对欲望的追求让他在背地践踏一个刚成年的女孩，巧嘴舌簧骗取侯爵夫人的钱来装修自家的客厅，甚至在最后干脆组织精神病人成为侯爵情色小说的印刷商。
从小在修道院长大的女孩成为医生的妻子，被萨德之书诱惑而和建筑师私奔。
最让人期待而最可悲的是热情而纯洁的洗衣女工玛嘉莲，她想方设法成了萨德之书的传递者和阅读者之一，她有一段真实的回答：“阅读使我得到救赎，看过人间的光怪陆离，很难有什么使我有兴趣，我将自己带入他的故事，若不是那样，就不能做现实中的乖姑娘。”就是这位处女之身的乖姑娘，最后成为萨德写作的牺牲品，一个疯子以书中的方式，残忍地结束了她年轻而美丽的生命。
影片在描写精神病人时，运用很多巧妙的情节处理。精神病人演出侯爵的剧本，帮助侯爵传递作品的书写，在秩序井然时，他们相安无事，只有当世界失序时，他们的行为产生巨大的恶果。或者说，人在失序时代都会成为疯子，但不正是某种意义上的疯子让这个时代失序的吗？
自古以来，征服一切的欲望是给人性镀上或光明或黑暗的色彩，也衍生出让后人不断阅读和警世的“教科书”。艾比神父说“要寻真理，就要认识罪恶，这样才能全面洞察人性。”但就在认识罪恶的过程中，时代的一些先行者，总要作出牺牲，留下话柄，落下遗憾和痛苦……
